“勇者大人，大将军前来拜访。”
“让他进来吧。”
大将军穿过了长长的木质走廊，到达了勇者府上最为宽敞的大厅。勇者正坐在榻榻米上的四角桌子前，他用手示意大将军入座。仆人朝勇者摇摇头。仆人们行礼后关上了门，只剩大将军和勇者两人留在房间里。
“将军，您是一个人？”
“勇者对这里的礼节已经十分熟悉了啊。”将军没有回答勇者，他坐在了勇者的左侧。两人互相微微鞠躬示意后，勇者为大将军斟上一杯茶。
将军抿了一口后放下了杯子。“勇者，这一次我亲自前来是有要事相求。我明白这是一个不情之请，这也会和你的意愿相违背，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听我说完。”
勇者思索了一下。他明白大将军的权威，而且他是公主的敌对力量的核心。不过，大将军是一个沉着理性的人，这也是勇者虽然是公主的坚定支持者但是依然接见将军的原因。
勇者虽然被召唤来的时间不长，但他是公主最信任的人，他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将军和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
而今将军秘密来访，毫无疑问是和公主有关的。“你不妨直言。”
大将军面露难色，他露出了沧桑的笑容。勇者一直对一国上将的年轻感到惊讶，外表上将军只有三十岁上下。
“我希望你能够继承王位……”
“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的话，那么门就在那一边。”
这也是将军的意料之中。
看来只能告诉他一切了。
“请听我说完。”将军脱下了头盔，放在了桌子上。在礼节上，大将军在勇者的府上是完全被允许佩戴武器和盔甲的，甚至是贴身侍卫。勇者吃了一惊。
将军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勇者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他们两人的立场不同，而这也让处境相似的两人成为了敌人。但事实上，他们是最可以理解对方的人。
将军取下了佩剑。这是他将一支被魅惑的狂暴兽族逐出帝国领土后国王的奖赏，这支镶满钻石的宝剑的剑鞘还用金箔镌刻着他的功勋——尽管他并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文字。
这是装饰用的剑，但是将军卸下佩剑意味着什么？勇者很清楚。
将军抽出了防身用的精致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脱下了自己左手的一枚戒指。这是魔法戒指，在这个世界中，攻击型魔法必须通过这样类似的媒介释放。
“现在，勇者，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了。”将军说。
他这是在博取我的信任，勇者想。
“哎，我很羡慕你能够穿着轻便的衣服。现在我必须在汗衫外披着厚重的铠甲，我一开始可是完全没有想到的啊。”他故意把衣服露了出来。
这是？和这个世界的衣服完全不一样？
难道将军也是从异世界……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比如他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比如他和公主出人意料地亲密——尽管两人现在在宫殿里看起来不共戴天。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没错，我曾经也是一个勇者。”将军喝完了茶。“虽然是工业制品，但是我还是怀念以前的茶啊。”
曾经也是？一个被抛弃的勇者？
“我还是很难相信。仅仅凭借一件古怪的衣服……”
“这确实是很难让你相信的事情，现任勇者。不过，这是事实。我在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生活了十年。我曾经是公主最亲近的人之一，公主也非常信赖我。”
“那么为什么……”勇者握紧了双拳。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必须让你成为国王，而公主则不能干预任何政事。这是为了她的好。”
“你了解公主的什么？”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也难怪。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你被她蒙在鼓里，一直都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些公主的小秘密。”
公主的，秘密？
阿尔忒弥斯心中怀着不安。公主已经多久没有召见她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金碧辉煌的壁边摆着帝国历代国王的象牙雕像，个个威风凛凛，眼神犀利，现在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也许，再过几十年，这里会多一尊公主的雕像。
“公主？在下，阿尔忒弥斯近卫骑士团骑士长……”
“进来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和半年前一模一样。
她缓缓地推开了沉重而华丽的大门。这里是并不是公主的房间，而是国王的书房。不过国王病卧在床，公主作为国王的长女代替他处理政务。
阿尔忒弥斯突然想起了将军和她讲述的一个个故事。那是将军所在的世界的真实的历史，但是和这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公主的兄弟们或是战死沙场或是身患绝症，而最为贤明的二王子遭到了暗杀。其实，这在战乱年代并不奇怪。
但是，玄武门事变，李世民杀了所有的继承者。织田信长手刃了自己的亲兄弟。
这应该是巧合吧？
“公主，您在叫我吗？”
高大的书桌前堆放着诸多的文件，在其中的公主抬起了她疲惫的头。阿尔忒弥斯吃了一惊，公主明显消瘦了很多。帝国领土广袤，领民众多，现在兵荒马乱，各种事务自然也集中在了代理国王的公主身上。
“阿尔忒弥斯啊，不必多礼。”
阿尔忒弥斯敬了一个骑士礼。“公主，您看起来很虚弱。”
“只限于现在了。我刚刚批准了内阁的设立，之后的很多事务可以交给他们负责了。”
“公主，这样好吗？”
她点点头。“父王他就是操劳过度了，一个宰相是没有办法帮助他的。而且，内阁不过是审核罢了，最终的决定权也是在我手上。”
公主摆摆手。“这些事务性的礼节就不必了，辛西娅。”
公主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辛西娅——阿尔忒弥斯舒了一口气。但是她心中的罪恶感并没有就此消除。
公主站起身来，阿尔忒弥斯注意到她还穿着盔甲。然后，公主抱住了阿尔忒弥斯。
“辛西娅，我的好朋友……你太久没有回皇宫了，我还在牵挂你呢。”
“公主，我也是分身乏术啊，我也得帮将军处理祭典上的事情。”阿尔忒弥斯也轻轻抱住了公主。她明白公主也累了。
“那么，阿尔忒弥斯，将军那里如何了？”
来了。她在脑子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场景要来了。公主刚才虽然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阿尔忒弥斯依然有些顾虑。将军刚好出门，公主就召见自己了，这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公主。将军完全没有任何动作。他今天也是处理一些关于祭典的事务性的工作。”
“祭典啊……将军他这么看重亡灵祭？”
“皇宫距离奥林匹斯圣山的路途十分险恶，公主你是知道的。你的安危是我们帝国的一切。将军他虽然和你政见不合，但是他还是很重视你的。”
“哦。”公主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阿尔忒弥斯感到了一阵刺痛。
“辛西娅，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多久了……”阿尔忒弥斯有些意外。她回想了一下。那是在她还是六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帝国的统帅，同时也是国王的挚友——把她交给了一个出色的骑士学习武艺。和她一起的训练的就是公主。
公主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记得，十六年了吧。”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嗯，‘两人之间不能有秘密’……这样的吧。”
“你欺骗了我多久了，你还想得起来吗？是半年前我让你成为将军护卫的那一天开始？”
阿尔忒弥斯恍然大悟。公主已经知道了一切，而且她今天穿了盔甲。因为公主也是一个杰出的骑士，更是她的好友，她刚才才会没有戒备。
那么，公主难道也佩剑了？
阿尔忒弥斯把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部。
没有了？
匕首没有了。
是刚才！公主拿走的！
她的佩剑不过是饰件，没有刀锋，完全没有用处。
公主展示出了阿尔忒弥斯的匕首。
“辛西娅，你作为一个骑士可是失格的。而且，你真的觉得你能够战胜我吗？”
阿尔忒弥斯咬咬牙。公主的无论是剑术还是魔法的熟练度都在她之上。不如说，比起被称为“最强女武神”的自己，公主才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帝国里最强的骑士。如果自己不是偷袭的话，确实毫无胜算。当然，她本来也没有打算伤害公主。
将军也是，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不，公主。我无意挑战您。”
“我明白的，那个家伙有怎样的手段来魅惑你。那个家伙不过单纯地是在利用你来对付我罢了。你真的要帮他吗？”
“公主，我是为了您去将军身边的，而您现在竟然在怀疑我的忠心吗？”阿尔忒弥斯是久经训练的骑士，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忠诚。但是她也明白这些把戏对于公主来说毫无作用，她必须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为了我？我派遣你去监视一个随时可能背叛我的人，而你不仅没有尽到你的责任，还当起了他的爪牙？带着武器来见你的主人？”
“公主……”
“辛西娅。”现在的公主看起来是如此得遥远。“你在背叛我。你真的认为他身边只有你一个眼线？”
什么意思？阿尔忒弥斯也无法抑制住自己脸上久久无法消去的惊愕。她迅速开始回忆将军府里所有人的面孔。那里加上仆人和守卫足足有上百人。但是，如果甚至能够察觉出自己对公主的不忠，那么只可能是近卫和贴身的侍女了。
而且和公主的关系也应该非常密切，那么应该是公主的禁卫军。如果是那样的话，阿尔忒弥斯没有可能不认识。
到底是谁？而且一切都败露了！这该怎么办？
或者说，公主她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那个计划……阿尔忒弥斯咬咬牙。
公主把匕首扔给了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吃了一惊。
“公主？你要做……”
“辛西娅，将军他肯定隐瞒了你很多事情。现在是你做出选择了。你，还信任我吗？还是选择信任那个隐瞒了你一切的混蛋？”
“你又了解将军什么事情！”阿尔忒弥斯激动得挥舞着匕首。不知道公主是不是纯粹得勇敢过人，她纹丝不动。
她冷笑了一声。
“你才是什么也不懂，辛西娅。勇者可以成为国王候选人，迎娶公主，你知道这一些的吧？”
“但是勇者也有拒绝的权利……”
阿尔忒弥斯停住了。她虽然是个骑士，但她同样也是一个少女。她也有敏锐的第六感。一直以来，将军在谈及公主的话题的时候脸上都会闪过一丝痛苦，这点她当然注意到了。但是她一直在忽视。或者说，在逃避。将军他和公主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且，将军是“前勇者”。
“将军他没有说吧，他和我的关系。”公主撩起了金发，露出了她的尖耳朵。“没错，我曾经以为两人可以相濡以沫。我们私下交往了很久，没有公开。因为我是代理国王，而他还是在前线奋战的勇者。”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就会回来迎娶你。
嗯，勇者，我会等你的。
这些话，阿尔忒弥斯都没有听进去。她默默地把匕首收了起来。
将军他还隐瞒了什么？将军曾经说过他喜欢我。所有的这些，都只是谎言？
“辛西娅，你还记得我的秘密吗？”
阿尔忒弥斯微微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这个。”阿尔忒弥斯抬起头，看着公主深邃而寂寞的瞳孔。“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将军明白，勇者现在非常动摇。这也难怪。在他的原来的世界里，他是一个不被需要的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在那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勇者是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的。
是公主召唤了他，是公主拯救了他。
对于勇者来说，公主是他的唯一，更是他的一切。勇者一定认为自己是最亲近公主的人，也一定觉得公主也是这样想的吧。
公主确实对勇者几乎无话不谈。
“公主还有更多的秘密。”这对于勇者来说，无疑是阳光下的阴霾。
但是，这将会是让勇者加入自己的最好的机会。
“公主她，不是人类。”
“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勇者看着将军严肃的脸，明白将军绝对不是开玩笑。而且，将军他是前勇者，那么这句话的可信度更是大大加强了。
勇者不想承认。
“勇者，不要逃避。公主她不是真正的人类。她是半精灵，人类和精灵的混血……或者说，是国王和精灵的孩子。”
一个半精灵！
这就是公主的秘密？
要是帝国的人民知道这一点，那会是多么庞大的轰动！他们竟然被流着死敌鲜血的人带领着？他们的国王竟然让这样的孽种降世了？
勇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了。“公主她竟然不是……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将军摇摇头。“基本上，除了你和我，还有我的贴身骑士阿尔忒弥斯，国王和首席魔法师，其他应该没有人了。”
这些人当中不包括勇者。
“我和勇者之间可是没有秘密的。”公主澄澈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我难道只是被利用了？为了什么？
“公主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将军看透了勇者的动摇。他不再是刚刚的那个对公主言听计从的英雄了。他变得更加脆弱。但是这个过程是必须的，勇者的反叛是关键的一笔。那个公主，就算她是这个王国最强的骑士，就算禁卫军是公主的人，但是有了勇者的里应外合，她也不可能反抗得了。
“公主她想要成为国王。”
“所以，原本我就是想要帮助她当上国……”
“然后公主将会大赦所有被帝国当成奴隶的精灵或者半精灵，并且承认他们的公民权。”
勇者吃了一惊。
“公主她会挑起第二次南北战争的！”将军少见地情绪激动。“一场可怕的内战，而且公主势单力孤。甚至，她的下场就和林肯一样……”
而这些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告诉公主半精灵和人类应该平等的。
勇者没有听懂将军的话。但是他也明白，亲近精灵和半精灵在帝国大部分人看来和帮助精灵的叛徒没什么区别。
政变，甚至燃起战火，而这一切的开端只是因为公主的一个天真的念头。
“她还会亲自承认自己是半精灵……”
“什么！”勇者突然站起来。“你说什么，将军？”
这无异于自杀！会有人站在公主这边吗，在这个时候？
而且自己刚刚击退了精灵的入侵，高歌凯进，侵占了大批精灵的领地，不计其数的适龄精灵被抓来了帝国当做奴隶！会有帝国的人为了他们说话？
“明白了吧，勇者？那么，你要和我一起阻止公主吗？我们只需要软禁她就行了，然后你将成为国王，还可以一直保护着她。”
勇者陷入了沉思。
说到底，这些都只是将军的片面之词。他既没有办法证明公主真的是半精灵而非人类，也没证明公主有这样的想法。也许这只是那些老顽固给他的说辞。说到底那些贵族们只是不满公主对他们领地的严厉政策，想让勇者来继承王位罢了。
将军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他值得信任到这一步？他真的不是敌人？
我曾经以为将军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是，如今，我又能信他多少呢？
公主看透了阿尔忒弥斯的迷茫。
“辛西娅，你明白了吗？将军在利用你。他怎么会不知道我派遣你到他身边的目的？你是我最信任的骑士，更是禁卫军的统领。要是控制了你，他就控制了我的禁卫军，也就相当于控制了我。”
“控制……”
“将军他真的爱你吗？辛西娅，我比你要了解他一百倍。”
公主她如果这么了解将军，为什么还要派我去将军身边调查他？还是说，这些其实都是借口，公主从一开始就知道将军会这么做？
难道她已经预知到了这一切？
公主从阿尔忒弥斯身边走过。“你明白的，我的痛苦。我的兄弟们，他们都在排挤身为长女的我，只是因为我不是嫡系。父王也没有打算让我来继承王位，他只是收留了我，让我成为骑士然后赶出离开皇宫。而我的母亲……她为了国王失去了原有的地位，自己的族人，而我的国家，我的父亲，还不接纳她！”
只是因为她是精灵。
男人的海誓山盟！
“将军告诉我，平等应该适用于半精灵和精灵全体。没有人理应成为奴隶，就算是帝国里的精灵们。”
阿尔忒弥斯转过头。公主背对着她，她看不见公主的表情。
是将军的作风。
公主她确实改变了，和以前完全不同。但是让阿尔忒弥斯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是将军改变了公主的一切。
“如果我的兄长们哪怕有一个健在，也一定可以得到父王的信赖吧。而我，顶多是军队里的一个女骑士，哪怕是贵为公主，恐怕最好的后果也是战死沙场吧。”
这番话让阿尔忒弥斯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难道说……
“公主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她就是这样的人。而我，也是个蠢货。我为了公主可以赴汤蹈火，哪怕是现在。”
勇者心里五味交陈。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决定毫无疑问是背叛了公主，但是他的出发点却是要保护她。
“你有什么计划？”
“公主她平时在皇宫里，那里不仅防守严密，而且我们完全不可能渗透。”
将军取回了在桌子上的魔法戒指。
勇者点点头。皇宫虽大，但每个角落都有侍卫把守。
那么，他们的机会只能在公主离开皇宫的时间了。
是亡灵祭。公主是皇家成员，现在更是代理国王，帝国王位唯一的继承者，必须遵守传统，前往奥林匹斯圣山上的圣殿祭拜。每一年，每一个帝王都要做同样的事情。
将军用魔法展开了一张地图。
“公主她很聪明，组建了专属于自己的‘禁卫军’，把我的手下全部替换了。禁卫军的那些人都是忠于公主的，而且受到公主的直接管辖，我没办法干预。”勇者沉默了，他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了保护公主的举措竟然成为了他现在的绊脚石。
倒不如说，勇者也不会想到他会要背叛公主吧。
“但是，我在禁卫队里已经有内应了。”
内应？“在禁卫军中等级最高，最亲近公主的禁卫队里？”
“嗯，没错。公主她秘密任命了阿尔忒弥斯为禁卫队的骑士长。也就是说，整个禁卫队都是她管辖的。这就是我的计划，在前往奥林匹斯圣山的路上，在阿尔忒弥斯制造混乱的时候，你和我两人一起限制住公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元老院好了。”
“恐怕，将军这次是去找勇者的吧。”她注意到阿尔忒弥斯的身体微微一颤。“在皇宫里，他们无从下手吧。但是亡灵祭就不同了。将军手上有你这张王牌，如果他能够摆平勇者的话，那么我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吧。”
“公主，将军他也是为了你啊！他不想伤害你，也不想……”阿尔忒弥斯声嘶力竭。
“够了！阿尔忒弥斯•温斯顿！”公主吼道。她的精灵耳朵因为激动而泛红。“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让我隐藏半精灵的身份一辈子？”
绝对不可能。
阿尔忒弥斯不敢出声。
“不自由，毋宁死！”
阿尔忒弥斯愣住了。
“帮我还是帮那个将军，是你的选择，辛西娅。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决定帮助他们，那么……也休怪我无情。你明白的吧？我，雅典娜，帝国的公主，代理国王，是说到做到的。”
将军直夕阳西下才回到了将军府。阿尔忒弥斯早已经在玄关迎接了他。将军满脸严肃，说：“辛西娅，勇者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是吗，恭喜大人了。”
“怎么了，辛西娅，你看起来很疲惫啊？”
“其实，今天公主她……召见我了。”
“公主？”将军的眉头皱紧了。
“那个，大人，公主她说，她和你……”
将军搂住了阿尔忒弥斯的肩膀。“辛西娅，我和公主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我发誓。”
骗子。
“公主她没有说什么吧？在这个时候召见你，我们的计划……”
满口的谎言。
“请安心，大人。”阿尔忒弥斯露出了笑容。“公主她只是想见见我，对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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